一场旅行。

一场从中点开始的旅行,人生的中点,前方很远,很近,远方,就在远方,此去经年,应是绿肥红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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靠墙根儿看光景

文、南方的柚子树

    冬天里不刮西北风,没有雾霾的时候,太阳暖洋洋地晒着,大街小巷里洒满了细碎而纯净的阳光,眯了眼,往墙根看去,站了三五个袖着手的老人,有的拄着拐杖,有的驼了背戴着老花镜远远地举了报纸看着。。。。。。

    高婆婆常常坐在报刊亭南边的石墩上,灰白的头发安静地贴在耳后,两只银耳环哆哆嗦嗦地垂着,木讷的面容上两只细小的眼睛露出冷漠的光芒,与黄白的皮肤接近的唇色,唇角拉平。高婆婆背上的罗锅将她的身形压成“7”,高婆婆走路缓慢而吃力,像是要探身从地上捡拾些什么。高婆婆最喜欢的就是花了长久的力气走到街边墙根儿,坐在那不知是谁放置的石墩上看来来往往的人和车。

    蛋糕店飘来蛋糕的香气儿,馋嘴鸭店吹来肉的香气儿,就有人手里提溜着蛋糕、面包、馋嘴鸭从高婆婆眼前过,高婆婆目视远方,就那样低沉而冷漠地看着,让你忽然觉得不该拿着这样的吃食从老人眼前过,你的这些吃食妨碍了高婆婆看风景。高婆婆从早坐到晚,也看不见她中午回家吃饭。或者你吃饭的时候,高婆婆已经颤巍巍从那墙根儿走过,吃了喝了又坐在石墩上,看人来人往车来车去的光景。

   报刊亭主人的小女儿在自家店门前玩着,在高婆婆眼前欢蹦乱跳,自言自语地说笑,高婆婆的目光停在小女孩身上,那素常的冷漠有了舒缓的温柔,目光轻盈。高婆婆从不逗弄小女孩儿,只用目光追了女孩儿。看着女孩儿露出光洁白嫩的屁股当街拉尿,一定冲报刊亭呼喊一声“娃儿她妈,出来看你丫头!”随即又呆了目光往远处眺去。

   夏日的热和冬日的冷,于高婆婆没有太大的分别。夏日的长衫外套上一件厚厚的棉袄,棉袄的褶皱与空虚诉说主人的日渐干瘪。高婆婆日日靠了墙根坐在石墩上,不言不语。有时候,你真想蹲下来跟她说说话,虽然这个世界如此喧闹,可是你很想知道高婆婆的静里藏着多少往日的热闹和冷清。

   冷风狂躁的天里,雾霾浓稠的光景中,高婆婆戴了帽子和口罩,坐在那,就像你我为了生计奔波,日日不能缺席。你匆匆路过高婆婆,想,怕是人生的终点就是这样的枯坐了吧。没有人呵护,没有人挂念。生命的点滴就在陌生人的洪流中悄然逝去。又想,世上有多少高婆婆呢。。。。。。

   高婆婆的视线穿过眼前的一切,低沉漠然。

  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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